上世纪70年代初,我出生在西北边陲的一个小村庄。在我朦胧的记忆里,我家简陋的土坯房周围长着各种各样的野生植物。其中,铃铛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它带给了我童年无穷无尽的乐趣,同时也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伤痛。
春天的铃铛刺枝条是柔软的,每一片叶子的中间和枝杈间都会长出一个个尖尖的小刺,摸上去软软的,是无法刺透皮肤的。夏天的铃铛刺开满了花朵,这些美丽的铃铛花,成了我家简陋庭院周边一道美丽的风景。
我和小伙伴们时常会采摘这些铃铛花,挂在彼此的头上,然后看着对方夸赞一番,相视一笑,便又疯跑着玩去了。插在发间的铃铛花,在我们的奔跑中随风而落,这也是我童年时期见过最美的花了。
秋天到来,铃铛花结出的绿色铃铛也变成了坚硬的黄褐色,挂满了整个枝条。刺也随之变得坚硬起来,既有铃铛又有刺,我想这也许就是这种植物名字的由来吧。
父母用镰刀砍,或用刨锄刨,把一些铃铛刺用来做篱笆墙,或者烧火做饭以及用于冬季取暖。那时的我经常会在灶前烧火,稚嫩的手指也会被坚硬的铃铛刺尖扎伤流血。
童年的我们基本都是光着小脚丫在疯跑,在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,也会摘下铃铛刺上面一串串的铃铛,像摇拨浪鼓似的听它的响声。我们的手脚也时常会被扎入大小不等、深浅不一的刺尖。细小的刺尖用普通的缝衣针就可以挑出来,而那些粗大的刺尖,就要用缝被子的大粗针才能将其挑出。随着刺尖和血液的流出,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,在不知不觉愈合的过程中,变成了童年的痕迹和美好回忆。
铃铛花依旧在美丽绽放,铃铛刺依旧坚硬如初,可是母亲却不在了,我那虽然很苦,但很快乐的童年也永远不在了。童年那美丽的铃铛花与难忘的铃铛刺,也变成了生命永恒的记忆。
【责任编辑:李春来】